小五子

let them go,now is good

一直很安静

阿越是个好人,喜欢刘十八。

爱上刘十八的那刻,他脑海里充斥着“你向我飞我温柔的追……”这首经典情歌。

他知道他坠入了爱河,中了刘十八给他下的咒,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好了。他拽着老胡帮他追刘十八,追不到手誓不罢休。

作为好兄弟,老胡说好。

刘十八是个美人,我们班班花。

同时,刘十八也有病,善良病。脸皮薄,心眼实,还没主意,特别容易被道德绑架。如果你对刘十八有所图,你就使劲儿对她好。

这一点,阿越做的很到位。

于是,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偌大的操场上摆了好多蜡烛,一会儿成个一字型,一会儿又人字形,不对,这是大雁。

那会儿阿越准备给刘十八告白。大学直男追女经典招数之一。

远处传来了操场上各种呼喊声,助威声,祝福声。那刻,我和老胡在宿舍里喝酒。

结果可想而知,阿越得手了。

我和老胡扒着窗台望着阿越把刘十八送到楼下。阿越脸很红,红到耳根,笑的很灿烂,也就露出二十多颗牙吧。

没多久,刘十八上来了,脸上并无笑容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
刘十八的善良病又作祟了。

她八成是心有所属了。

于是大家一起喝酒,聊着聊着就说到老胡的终身大事上。老胡表示心有所属,我们开始威逼利诱。

刘十八此时心中的阴霾已过,正如火如荼的拷问老胡心里到底是谁。别说,她还挺起劲儿。

酒又过了几巡,老胡没撑住,招了。

“是你,是你,行了吧。”

刘十八懵住。

“我没奢望太多,你既然已经答应阿越了,你跟他,好好的吧。”

刘十八依旧懵住。

此时的阿越,正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。他心里想全世界大概只有他最幸福了。

他没注意到,操场上劈过一道雷。

后来,阿越和刘十八的恋爱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,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那天,也是个好天。

花溪河畔,阿越悬在半空中的手停留了一下午了,也没牵上刘十八的手。

阿越没有气馁,坚持就是胜利。

“十八啊,你平时喜欢干什么?

十八啊,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?

十八啊,我觉得你很适合白色,显得你特别纯洁……十八啊……”

“那个,阿越,我想,我们还是分手吧。

那天,人太多了,我实在不想当众让你过不去。可是……”

阿越的手,悬在半空停了半宿。

当夜,阿越找老胡喝酒,诉衷肠,撒热泪。

老胡感同身受般,既安慰又开导的,忙的上蹿下跳。

阿越沉稳坚定,带着憨厚的笑容,眼中闪烁着泪光,说,“我只希望十八能够幸福。”

老胡回道,“她会幸福的。”

第二天,老胡和刘十八秘密的在一起了。

这个秘密,没撑多久,老胡喝酒时告诉了我。

于是我默默地见证了老胡和刘十八相爱相杀的三年。

老胡对刘十八很好,同时也很坏。

老胡的脾气像是更年期的妇女,说来就来。

上课的时候传纸条吵了架,逼着刘十八找了上厕所的借口也得出去把话说明白。吼人更是家常便饭,整天把刘十八惹的哭天抹泪的,又巴巴的回来哄。

我也常常觉得刘十八可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,但是谁也没辙,感情这个事儿,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刘十八痛并快乐着。

大三时,我和刘十八被学校派出去做交换生。老胡不远千里来找她,刘十八感动的一塌糊涂,接着又吵架。

那天,我们早上有课,约好中午吃饭,让老胡来学校找我们,到了学校就开始给刘十八打电话,说自己找不到路。刘十八耐心的说明,电话那头暴躁的回应,刘十八快急哭了。

我一把拿过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,老胡说好,马上就到。

老胡对刘十八的作,真的见缝插针。

同时,老胡对刘十八的好也让人无话可说。不管何时何地发生什么都坚定地站在她那边。

大二,刘十八被宿舍的闺蜜偷了钱,因为平时关系太好,没人相信刘十八的话,只觉得这是个误会。只有老胡,从头到尾帮着找真相,陪着刘十八。

那种安全感和信任感,大概会为了你对抗全世界的感觉。可能不管老胡冲她发多少回火她也是可以忍的。

当然,也有忍不了的时候,结果是分手。

那是毕业前夕,跟无数毕业分手的情侣一样,老胡和刘十八没撑到最后。

刘十八是个很细腻的女孩子,感情丰富,内心浪漫。爱只表现两三分,剩下的七八分都藏在心里,在细节中体现。

除了平时对老胡的忍耐,去做交换生前,她给老胡做了一大本回忆录,里面记录着和老胡的点点滴滴,也写着对老胡无微不至的关心。

“这一年,少抽点烟,对身体不好。

这一年,胃不好,要按时吃饭。

这一年,少喝点酒,多想想我……”

老胡泪流满面,口不能言。

年少的时候,爱都很简单,一本回忆录够哭上三天,一句情话能暖个半年。

年少也有尽头,毕业了就成人了。

面对现实,大家都很清楚。老胡带不走刘十八,刘十八也带不走老胡。

毕业前,老胡和阿越喝酒。阿越说,他知道老胡和刘十八的关系,他也希望刘十八幸福。

那刻的阿越,依然沉稳坚定,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,臊的老胡羞愧难当。

老胡食言了,没能让刘十八幸福。

毕业那阵,刘十八躲着老胡不见。

最后那天早上,大家陆续收拾行李离开,老胡留到最后。

老胡扒在窗台上看刘十八远走的背影,如同那晚看着她跟阿越从操场走来一样。

再也不见了吧。

毕业一年后,阿越约老胡在学校附近喝酒。

提到刘十八,阿越依旧沉稳坚定,带着憨厚的笑容,说希望刘十八幸福。

老胡则是悔不当初,借酒消愁。

现在成为了过去,过去又变成回忆,一切都回不去了,只有无奈,怀念,遗憾。

毕业三年后,阿越去刘十八的家乡找了她。

他想在结婚前再看看刘十八。

阿越依旧沉稳坚定,带着憨厚的笑容说,希望刘十八幸福。

刘十八说好。

在刘十八和老胡的青春回忆里,阿越像根线,穿起始末。

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,他却不配有姓名。

阿越一直爱的很安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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